白花前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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鬼压床(十二)

十二、白蜡


        算着时间,黑衣鬼在窝里整整躺了一天,才估摸着从窝里爬了起来。



        因为先前有特意嘱咐过,所以此时洞外暂时没有小兵把守,也没有殷勤的小鬼上来烦他。



        黑衣鬼伸了个懒腰,缓缓飘出洞外,而后径直飘往了姑苏的方向。



        没办法,两只光溜溜的脚就很丢人,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今早干的蠢事,可他又不愿去拿另一双新鞋,怕乱了套,因此拿回鞋子一事刻不容缓。



        接连下了两场雨,空气有些潮湿,入夜的风也比白日里凉上不少。



        黑衣鬼风驰电掣地赶到目的地时,头上的呆毛都被潮湿的夜风吹得湿哒哒地贴在额头的一侧,他却无心去管,飘进了窗户便径直去找自己的鞋。



        而另一边,院中某处小角落,浑然不知黑衣鬼已经悄无声息的进了屋,起先准备将蜡烛一股脑丢入火中燃成灰烬的蓝忘机,正规规矩矩地坐在小板凳上,犯起了难。



        大抵是这几日被得知魏无羡回来的兴奋感冲昏了头脑,若不是蓝曦臣提醒,蓝忘机都要忘了,香和蜡烛不同于那些衣物。



        那些衣物只需要有对方的生辰八字便可以直接烧,可香和蜡烛是需要牌位的,就如祠堂里供奉的那些先祖牌位一样。



        他现在要想给魏婴供香火就必须得有魏婴的牌位才行。



        可看魏婴先前穿得破破烂烂的样子,再加上魏婴生前已经退出了江家,想必在江家他是没有牌位的,因为没人供奉他,也没人给他烧东西,才会来压床吸食精气。



        蓝忘机抿了抿唇,难就难在这里。



        他没有魏婴的牌位,也不敢贸然给魏婴做个牌位供奉在静室里,不然不仅兄长那里说不过去,甚至还会将自家叔父气出个好歹来。



       “唉~”



        一次又一次的叹气,蓝忘机一时也想不到一个万全之策。



        良久,他脑中灵光闪过,终于想到了什么。



        纸钱可以直接烧,若他给魏婴烧纸钱,魏婴应该可以直接拿纸钱去买蜡烛的吧。



        哪怕从没做过鬼,不知道鬼界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模式,但蓝忘机越想越觉得有道理,于是决定先将那一大捆白蜡收起来,等明日下山去买些亡灵所用的纸钱烧给魏婴。



        忽而,一阵阴风袭来,当蓝忘机拿着蜡烛起身准备回屋时,才刚转身就和后面突然出现的鬼来了个面对面。



        黑衣鬼穿上鞋,一时没看见蓝忘机,然缺见静室里灯火通明,便料定主人已经回来了,只不过是没在卧房罢了。



        他闲着无事便在静室里找了一圈,毕竟,来了都来,总该看那人一眼再走吧,或许等看着蓝忘机睡下了他再走也不迟。



        黑衣鬼找了好一会儿,在静室外看到坐在角落里蓝忘机时,蓝忘机正背对着他不知道在做什么。



        看起来有些神神秘秘。



        眼下,四目相对,黑衣鬼已然隐了身形,倒不担心那人看见自己,便大着胆子往蓝忘机身边飘了飘。



        蓝忘机早在看见黑衣鬼出现的那一刻便愣在当场,此刻看着黑衣鬼往自己身边凑,围着自己飘来飘去,更是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一下,却又不敢表现出分毫,唯恐让人看出异样。



        “白蜡?”



        黑衣鬼围着蓝忘机飘来转去,目光触及到蓝忘机手中的一捆白蜡时,不禁皱了皱眉。



        这种白蜡一般都是拿来供奉亡灵的,祠堂里最为常见,之前手下抢来孝敬他的就是这种。



        他虽然因为吸食过蓝忘机的精气,食髓知味,觉得白蜡的味道不咋地,但白蜡在鬼界依旧是极受追捧的存在。



        毕竟,这世间很多鬼无人供奉,得一根白蜡可不容易,要么只能去抢,要么只能用钱去鬼市买。



        除此之外,没有其他途径可得。



        只是蓝湛拿白蜡来做什么?



        黑衣鬼心头浮上一丝异样,皱着眉,又往蓝忘机身后看去。



        只见小角落里,放着一个类似于铁盆的容器,容器里是一堆刚燃过的黑色灰烬。



        显而易见,蓝湛刚才是烧了什么东西……



        黑衣鬼看着那堆黑色不明物,再看看正走远的蓝忘机,心里的异样越来越明显,难得的沉默了。



        抱着那捆白蜡走进房中,直到将其锁进柜子里,蓝忘机的心里还是止不住的忐忑。



        尽管他刚才极力表现得很淡定,但目光却锁定在了魏婴身上好一会儿,不知道有没有露出什么马脚,被魏婴瞧出什么端倪,知晓自己能看得见他。



        魏婴没跟进来,蓝忘机忐忑不止,短暂的平复过后,敛了气息,悄无声息来到外间的窗户旁,往外看了过去。



        此间已经入夜,不过天色还没完全暗下,外头有些模糊,但不至于什么也看不见。



        魏婴应该没发现自己正被人窥视,仍旧低着头盯着那堆黑色不明物,飘着那里,被风吹散的墨发遮住了他大半边脸,让人看不清他此时是何神色。



        蓝忘机不动声色,偷偷观察了好一会儿,见魏婴依旧不动,也没有进屋的意思。



        唯恐被人发现,他才先进了屋,却一直竖着耳朵,听着外面的动静。



        转眼,亥时已至,月光飘散,窗外一片寂静,只听见夜风把树叶吹得沙沙作响。



        那人迟迟未进屋,蓝忘机再也坐不住,起身前往门外,然而,院中早已没了那道黑色身影,只余一地斑驳光影。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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